那种让人无力的情绪,丧文化的鼻祖?

《古都》写花,从春天一直写到冬天。小e随笔的图片 第1张

在明媚的春光中,千重子发现寄生老枫树的紫花地丁开花了,上边那株和下边这株相距约莫一尺,两处的紫花地丁彼此会不会相见,会不会相识呢?

本是同根生的姊妹花,会不会因寄生于不同的家庭,一生都不会相见和相识呢?

等到冬天的花漫天飘舞的时候,千重子和孪生姐妹苗子相见相识相依相偎后挥手告别,不知道下一次相见在什么时候。

淡淡的情感,淡淡的忧伤。寄生在京都布匹批发商家的千重子虽过着优裕的生活,养父母的宠爱终抵不过“弃儿”的悲凉,所以在她的脸上总有种淡淡的忧愁,而她那个在山林长大的姐妹苗子健康有活力,但眼睛里仍满布着忧郁。幻影、幻灭……仿佛美丽的东西都不长久,让人担心她的转眼即逝,到最后,苗子趁着千重子这个“幻影”没有消失前赶紧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e随笔的图片 第2张
凌晨4点,看到海棠花未眠

1968年川端康成凭借这篇《古都》与另两篇小说《雪国》与《千羽鹤》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是日本首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也是继泰戈尔之后第二个获得此殊荣的亚洲作家。川端康成和诸多日本作家一样,对美总有种没由来的担心,对正在消逝终将消失的美充满了惆怅,在低沉的曲调中弹奏着一首又一首旧时代的挽歌。虚无与迷茫,美丽与哀愁,人生总将最美好的东西撕裂了给人看,这痛让人无法释怀。

花给空气着彩,就连身体也好像染上了颜色

千重子的父亲太吉郎,身份虽是个批发商,但他对生意不很上心,反是热衷且执恋着早已过时的彩绘图案,甚至不惜一个人躲进尼姑庵构思作画,就算没人对他的作品感兴趣也决不气馁,越是玄美的东西他越有种不能把握的无力感。而长年在家庭作坊里的秀男未尝不清楚行将被大规模的工业化作业所代替,但他仍是满心满责地认真劳作。喜欢着千重子的真一面对哥哥对心上人发起的猛攻,却是只言未发,甚至很乐意的样子……这一切都构成了川端康成为我们营造的怅惘和无力。村上春树是距离当下最近的作家了,他的爵士乐的小资情调让人充分领略了当今日本社会的西洋化,就算如此,他的《挪威的森林》仍然弥漫着一股沉郁的伤感。而川端康成和三岛由纪夫这些仿佛隔了好几个时代的作家,则是在传统日本文学的轨道上中规中矩地走,樱花的绚烂与短暂,菊的高贵与刀的残忍,把大和民族骨子里的矛盾表现得淋漓尽致。

笑声清越的近乎悲戚

这份坦白的矛盾,也会让人产生一种无力感的。“生而为人,我很抱歉”,这种无力感不禁让人联想到当代青年中,流行一种丧文化,没有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宁可呆在当前的舒适圈内,也不想承担更多的责任,担任更高的职务;工作、家庭、生活皆无欲无求。因为追求了也无效果,因为担心了仍要发生,还不如就不努力不追求,任其发展……这种丧的鼻祖,会不会和日本的传统文学牵扯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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