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廉是我近年来读得最多的诗人之一。
他的诗歌有着古典的气质,我能透过他的诗歌看到他对魏晋名士及中原文化的热爱。魏晋这个朝代我不是很熟的,对它有一定的了解还是得益于《蒋勋说红楼梦》,蒋勋在讲《红楼梦》时,有一个章节专门说到竹林七贤,我这才对他们有了一点点了解。
飞廉写诗的一大特色就是他常把古人、古文及前朝往事与他的诗歌有机的结合起来,这是不易的。很多东西你看着简单,像是信手拈来,如果飞廉没有渊博的古文知识,没有高超的写作技艺,是做不到朴素的、无痕地嵌入的。
这个下午,我在电脑上细品了他最近的几首小诗,内心的回响一直都在,当我想随手写点什么时,发觉自己还在回味他诗歌里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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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革命已经发生,皇帝不复存在,/但在这古老的江南腹地,/人们依然相互尊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为日常生活之首。”
这是飞廉《自叙》里的一节,我读着,想着我所在的古老村庄以及以及老去的上一辈人。
时光匆匆。时代滚滚向前,我们很多时候只能在文字里,去找寻曾经的一些。
“无锡城里,大多数人家/和乡下都维系着这种稳固的/友好关系。/清明之外,中秋、年底,/木船们送来粮食、果蔬,/阿叔们帮忙清扫烟囱,掏井;/城里人家回赠一些丝绸、香烟、/纱布和面粉^”
读这节,我想到的是小时候的我们在端午时分,邻里之间谁先包了粽子,必定会送给邻居一些,而如果我家菜地的菜蔬有了新的品种,那也必然会喊邻居来摘。这会想,我沉浸在他的诗歌里,其实是在文字里找寻着逝去的一些。
我想,我是一个狭隘的人,如果说我喜欢一个人的文字,不如说我喜欢他文字里勾起的种种从前。在从前的记忆里,我总能找到属于自己内里的一部分,这是迷人的,它们让我沉浸在过去的场景,有一种似有所解,又似是而非的含混。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能照见一个人幽微的、不可述的无垠。
蒋勋与《红楼梦》
最近在听《蒋勋说红楼梦》。
今日听他说第二十回,袭人与李嬷嬷吵架,李嬷嬷骂袭人“忘了本的小娼妇”,又说她“装狐媚子哄宝玉……”
听到“黛玉说李嬷嬷是老背晦”我是笑了的。也是,宝玉在袭人这里趣味正浓,自然会维护她,李嬷嬷骂袭人可不就是“老背晦”了。黛玉是真正聪明的女子。
不知怎么又找出《蒋勋说红楼梦》来听?蒋勋是有点啰嗦的,还是安安读三年级时,我与她一道听这个节目,当时听到真正欢喜得不得了,如今再听,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觉得很多可以略过。但我很喜欢蒋勋的声音,从容,有磁性,让人心安。我每每听他的声音,总会不自觉想到他这个人的容貌,嗯,蒋勋的姿态里带着他这个年纪的儒雅与庄重。
昨刷小视频,刷到周润发,也很好,是六十八岁的好。
林青霞曾公开说“蒋勋是她唯一的偶像”。我这个人谈不上对谁崇拜,但还是觉得蒋勋在说《红楼梦》时所表露出的慈悲心是难得的。因为这几年来听有关《红楼梦》文字的确很多,各家各派总会在言语间或褒黛抑钗,或褒钗抑黛,就更别说对袭人、妙玉、晴雯、李纨……众人的褒贬了。
我有时也想,曹公当时写这本书,有想这么多吗?就这本书产生的影响与争论而言,大概称得上中国文学里最奇妙的风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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