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的记忆及其它
那天,山城下雪了,是在免年前夕的一天。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银装素裹,泛指祖国北方地区的冬季。而对于气候温和的南方地域来讲,冬日下雪,实属罕见。人们觉得这是一件稀奇事,可谓一种格外优雅的景致,也是一种上苍的恩赐。于是,市内居民,纷纷赶往北碚缙云山、南山、照母山、铁山坪等周边高处去赏雪,去看这白雪皑皑的壮丽景观。
洁白如玉的雪,象征着纯洁而甜蜜的爱情,更象征着来年的风调雨顺。正如古人曰:瑞雪兆丰年。我和儿子带着六岁的小孙子在山上玩雪,堆雪人,打雪仗,孙子手舞足蹈,好不愉悦。还说,这满天飞舞的雪花太漂亮了。
然而,在我的记忆里,关于雪的意义,却有着与众不同的感受和复杂的心理,或许,这就叫见仁见智吧。我以为,雪,是依稀的,是模糊的,有的时候,也是清晰的。诸如峨眉山的雪、南川金佛山的雪,与黑龙江的雪、与长白山的雪、与新疆天山的雪相比,那就真是小巫见大巫了。以天山的积雪为例,常年不会融化,即使融化,也不过是冰山一角。无论盛夏烈日如何炙烤,它都依然保持自己岿然不动的气质、姿态和节律。
上世纪七十年代,我在祖国大西北军营里,爬冰卧雪,手握钢枪站岗,在手脚冻僵的情况下,仍然坚持站岗放哨,这就是一种对祖国亲人安宁的守护。那时,冬天零下二十多度,雪,日复一日地下个不停,影响着心情心境,就像大家常说的,再美的东西,都有审美疲劳的时候。也就是说,那不是在欣赏雪,而是在用坚强的意志毅力,抗衡雪、战胜雪。对于一位战士来说,就是一种艰苦,就是一种考验,就是一种磨砺。所以,我对雪的印象,是刻骨铭心的。
我清清楚楚地记得,那是一个极其寒冷的风雪夜,突然,连队吹响了紧急集合号,三分钟后,列队完毕,连长下令我们负重跑步三公里后野外宿营。当时,凛冽剌骨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着脸,密集的雪花也在悄无声息地侵扰着身心。到了茫茫的戈壁滩,就开始挖坑,先是用铁铲,铲除地面的雪,随之是用十字镐,一次又一次地撬开冻土,直到在规定的时限内,挖好自己的掩体睡下为止。现在回想起来,仍感不可思议,不是滋味。但是,为了祖国母亲的安全,我与战友们付出青春,有这样一段难忘的经历,我并不后悔,反而感到无尚的荣光。
退伍后,入职铁路,无论干哪一个工种,都觉得游刃有余,轻松加愉快。
有一年秋日,我与三个友人旅游徒步去峨眉山看雪,到了半山腰,他们爬不动了,累得浑身像散了架一样,躺在地,气喘嘘嘘,一动不动,说什么也不愿继续前行了。我说,再咬牙坚持一会儿,快要爬到金顶了,曙光就在前方。可友人说,要么坐索道缆车上去,要么在这歇一会儿,看看雪景就下山,要么你自己爬上去,我们在这儿等你。我见他们执意不肯再走路,就道,好哇,这样吧!折中一下,来都来了,不可能半途而废。你们坐空中索道上去,我继续步行登山,山顶汇会。斯时,他们举双手赞成。我之所以坚持爬山,主要是想检验一下自己的意志和体能是否下降。
到了山巅,俯瞰山下,但见雪花飞舞,风光无限美好,只不过山下跟山上的气候,反差特别的鲜明,山下穿衬衣、短袖,山上得穿棉祆,不少游客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还有的冷得瑟瑟发抖。好在我们事先有预案,在山下店铺,每人租了一件军大衣御寒。他们夸,你不愧是国防身体,我们比起你来差远了。我谦虚道,不行啰!已转业多年,比起过去在连队野外生存训练,及每个极限训练科目来讲,爬山,这简直就是小儿科。如十公里负重长跑,一趟下来,就会大汗淋漓,脚耙手软,至此,还必须马上振作精神,准备投入战斗。通过这件事,阐明了一个浅显易懂的道理,平时锻炼和不锻炼大不一样。
触笔到此,我又陡然想起了许许多多的往事。曾经有报道称,在东北黑龙江,某部战士,为了使祖国神圣领土不受侵犯,担负着边陲潜伏哨的战土们,在零下三十多度的极寒天气里,静卧在冰天雪地的草丛中,被活活冻死。还有,在抗美援朝的战斗中,我军指战员,为了阻击敌人,为了彻底粉碎美国鬼子逃窜的阴谋,为了固守山头阵地,他们以惊人的毅力,决不后撤一步。结果,全连被冻成了冰雕,即使被冻死,眼睛仍平视前方,手中仍紧握着钢枪。看到这幅美妙、悲壮画面的美国将军感到惊讶,也不得不脱帽默哀,向中国军人致敬,赞叹他们是:战神!中国军人了不起!值此,我敢断言,这是世界上任何一支军队都无法媲美的。为了赶跑侵略者,为了誓死捍卫和平的阳光,中国人民志愿军不屈不挠、浴血奋战的英雄壮举,已彪炳青史,将万古流芳。
雪,其释义是:空气中降落的白色结晶,多为六角形,是由气温降低到零度以下时,空气层中的水蒸气凝结而成的。颜色或光彩像雪的有:雪白、雪亮。关于雪的组词也有若干,如雪山、雪人、白雪、滑雪、雪花、暴雪、雪球、小雪,云云。雪,本来是宇宙大自然中的一种自然现象,也正是因为有这种现象,使古今中外的文人骚客,才对雪有了细心的观察,有了体悟,有了美翻了的咏叹。如雪在空中飞舞的姿势,犹如蝴蝶翩跹。中国唐朝大诗岑参云: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把雪描绘得气象万千,枚不胜收。又如毛泽东在《七律.长征》,就是一首脍炙人口的诗词:金沙水拍云崖暧,大渡桥横铁索寒。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就写得大气磅礴,体现了伟人的豪气和宽广胸襟。在极寒的天气里,真是把雪的美丽写绝了。与此同时,还深刻诠释和讴歌了当年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的浪漫和大无畏的英雄气概。
因此,我要说,对于雪的认识,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理解和视角。诗人,说它是一种壮美;遭遇暴风雪袭击的人,说它是一种天敌;而普通人,则说它是一种自然现象。不管是那种情况,这要看当时下雪时,人们的心情心绪了。心情好,雪就美妙绝伦,心绪糟糕时,雪就压抑着心情,就像笼罩在一片痛苦、焦虑之中,好像我的世界在下雪。试想啊!冰雪覆盖的大地,足何等的苍茫。雪融化后,变成了水,而在气温零度以下,水又结成冰,而冰又凝冻了土。其实,冰封大地的时候,已经离春天不远了,积蓄和储藏了一冬的花木,早已发出新芽,就像一把把利剑,正以坚韧不拨的毅力,剌破冻土。沐浴几轮阳光后,便使大地绿草如茵,春暧花开,万紫千红,争绮斗艳。
关于对雪的记忆、雪的理解,其抒发出来的感情,每个人的描绘,都会是不一样的。此时,我在心里想,如果作家、诗人们,能在观赏雪,吟颂雪时,能妙笔生花,多多垂青风雪夜,守卫边防,捍卫海疆的英雄将士们,该有多好啊!
